在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丁集镇张巷小学,有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师,她因从小身患小儿麻痹症,左腿肌肉严重萎缩,需要借助拐杖来支撑身体。自1998年大学毕业到小学任教至今,尽管双腿行动不方便,但她乐观阳光的性格和真诚无私的教育,成了影响学生最直接的书本;她总是笑呵呵地与孩子们打成一片,是孩子最依赖和信任的“好老师”“好母亲”。她,就是李元芳。
李元芳在给孩子们上课。图片来源:安徽文明网
李元芳3岁时得了小儿麻痹症,大多数时候就只能爬着走。后来,村里来了懂医的知青,李元芳的父亲李加庆就请对方给女儿针灸。6个月后,李元芳右腿渐渐恢复了知觉。知青走后,父亲又带着她到处治疗,却没有什么好转。等李元芳到了上学的年纪,父亲就每天背着她上下学。
自记事起,李元芳就因为腿的原因感到自卑,有很长一段时间只喜欢独处,因为她害怕别人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。只用一条好腿走路,摔跟头是常有的事儿。但无论摔得多么疼,李元芳从不哭出来。
李元芳给孩子们上课。图片来源:新华网
1990年,李元芳的左腿已蜷曲变形,膝关节无法伸直。为避免进一步恶化,医生劝她把单拐改成双拐,防止脊柱进一步侧弯。倔强的李元芳无论如何都不肯用双拐。即使如此,李元芳也不服输,她刻苦学习考取了大学。毕业后,李元芳成为一名小学老师。她每次去学校,不是父亲骑车送她,就是母亲拉着板车带她。
“父母不能拉我一辈子,我想学自行车,必须要学,无论要摔多少次。”李元芳回忆说。
连路都走不稳,学骑自行车谈何容易?父亲李加庆在后面扶着,一放手,李元芳就跌倒在地,身上全是伤。“用好腿蹬一圈,坏腿随惯性带一圈。”这过程异常艰难,李元芳坚持了十多天,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。
当风从耳边呼啸而过,自行车骑得稳稳当当,李元芳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飞翔的感觉。那段时间,她开心地围着村子,骑了一圈又一圈,迷恋着自行车带给她久违的自信。
“在风雨中飞翔的鸟,才是勇敢的;顶着困难往前跑的人,才是有出息的。”在教室外墙上挂着的一句励志格言,也激励着李元芳,继续自立自强走好人生的每一步。
一天早上7点多,李元芳骑着三轮电动车,在乡间小路上徐徐行驶,路边的白杨树迎风招展,秧苗在水田里昂首挺胸,劳作的农民偶尔会直起身板歇息片刻。此时,张巷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里,孩子们正在晨读。
李元芳走进教室,踱移到讲台上,还没有开口讲话,脸上就笑开了花,眼里荡漾着浓浓的爱意。开始上课了,她虽拄着拐棍,却十分灵活。讲解课文时,她像只燕子,不停穿梭在学生中。她走到哪儿,孩子们的眼神就跟到哪儿,她的眼里都是孩子,孩子的眼里也都是老师。
上课过程中,李元芳跪在讲台后的板凳上,头上有细细的汗珠。“老师,你坐着上课吧,你这样跪着多累啊。”学生们再次“央求”李老师。
李元芳“跪”在凳子上给孩子们上课。图片来源:安徽文明网
“坐着讲课看不到你们啊,跪着上课是累一些,但是我想看到你们,看你们红扑扑的小脸蛋啊!眼里有你们,心里也有你们。”跪着上课的李元芳,两个膝盖,见证了一个乡村老师对职业的坚守和对学生的慈爱。
“我和很多家长都是微信好友,我常把孩子们的照片发给他们,孩子长得很快,我想尽可能让外出打工的家长,熟悉孩子成长的每一步。”李元芳说。
有的留守儿童很敏感,有的还很倔强。班上的刚刚(化名)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孩,明明很想念父母,可就是不愿意接父母的电话。“有的孩子心里会埋怨父母离他远去,不知道在电话里跟父母说什么,与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,性格也会越来越孤僻。”
李元芳经常给刚刚的父母发照片,记录刚刚点点滴滴的变化。她就像风筝上的线,一头连着父母,一头拴着孩子,千方百计地创造机会,让身在外地的父母与孩子有更多的交流和互动。
学生家长李广星不住在张巷村,他舍近求远把女儿送到张巷小学上学,就是因为有李元芳这样坚强乐观的好老师:“看到李老师‘跪’着给孩子上课,我都流泪了。这样坚强又有爱心的好老师,一定带得出好孩子。”
李元芳喜欢帮助别人,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,都能使她满足,让她感受到幸福。“虽然我是一个残疾人,但我一直被呵护着成长,被世界温柔以待,心里充满了温暖和阳光,我希望这些温暖可以传递给我的学生们,特别是留守儿童。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,希望他们都能拥有一个温暖的童年。”李元芳说。
工作中,李元芳尽心尽责,是孩子们眼中的“好老师”“好母亲”;生活中,她是同事眼里的“好大姐”、丈夫眼里的“好妻子”、热爱生活的“好榜样”。
“李老师是我们眼中的好大姐,她身上充满了阳光,本该接受照顾的她,反而温暖地帮助着身边的每一个人。”李元芳的同事潘敏说。
“教师办公室的卫生,她抢着主动打扫。给她在一楼隔个小办公室,她说什么也不同意。”校长张纪西说。
李元芳在课间休息时与孩子们一起做游戏。图片来源:新华网
2000年,经媒人介绍,李元芳认识了邻村的张克君。“她人好,对我特别好。在我眼里,她是完美的。第一次见她,她腿不好我很心疼,就想好好照顾她。”张克君说。2002年,两人成婚,生活甜蜜,第二年生了宝宝。张克君在丁集镇上开了一家电动车修理店,还顺带着卖电动车。平时,店里很忙,来找张克君修车的人很多。有空时,李元芳就搬着板凳,坐在门口看着爱人忙来忙去。修车的顾客结账时,张克君油手一擦,回头看着李元芳,说:“钱给我家掌柜的。”憨憨的张克君言语不多,常常一开口,李元芳就乐了。
李元芳说:“家务活大部分都是克君包揽的,我没有‘后顾之忧’才能全心扑在工作上。”在她的床头,《谁拿走了孩子们的幸福》《假如给我三天光明》等书籍堆成高高的一摞。“我让孩子们多看课外书籍,我自己也要不断充电学习,勇于尝试不断提升自己。”李元芳说。
在家里,李元芳还养了春兰、蕙兰、四季兰等多种兰花,温馨充满了家中的小角落。“兰花是‘花中君子’,不以无人而不芳,不因清寒而凋零。我喜欢它的高洁。”李元芳说。李元芳,正如一株兰花,风姿素雅,沁人心脾。